哈维飓风来袭 休斯顿医院的应对可以得几分？

医院被洪水包围，急救车被困在湍急的洪水中，强风导致医疗运输直升机无法起飞……哈维飓风正在挑战休斯顿闻名世界的医疗基础设施。

在尽力帮助飓风受害者的同时，休斯顿的医疗机构本身也成了此次灾难的受害者。可以预想，未来几日，被暴风雨毁坏的医院、养老院，以及患者和医护人员还会遇到更多困难。

德克萨斯州混乱的场景让人回忆起2005年卡特里娜飓风带来的噩梦，当时，数十家医院和养老院的患者遇难，其中一家被困医院的医生绝望到给部分患者注射药物，加速他们的死亡。

此次的哈维是一次热带风暴，依然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。卫生官员们有没有从卡特里娜飓风中汲取教训，医疗救援是否依然不堪一击，特别是有没有做足救灾准备并将患者转移出去，就看这次的应对了。

急救团队在转移患者（图片来源：The New York Times)

最完美的计划也有漏洞

当地时间2017年8月27日，位于德克萨斯州东南部的哈里斯县（Harris County）公共卫生部门主管Umair Shah在接受电话采访时说：“此前我们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，而这次的灾难和之前任何一次的情况都不同。”尽管此次应急救援已经做了不少改进工作，如更好的工程建造、更密切的合作等等，对挽救生命都起到了帮助作用。但是，即便是最完美的计划也有漏洞。

位于德州医疗中心（Texas Medical Center）内的本陶布医院（Ben Taub Hospital），是当地一家重要创伤中心。自2001年的热带风暴阿里森之后，该中心花费了数十亿美元用于防洪。8月27日早上，官方宣布撤离。但是几个小时后，一位医院发言人称，撤离还未开始，因为水从医院的地下室漫上来，将其包围，导致救援者无法接近院内350名患者。8月27日下午，当地广播中心呼吁供应商给医院提供食物。

据德州东南区域咨询委员会首席执行官Darrell Pile介绍，8月28日下午，飓风着陆，10到15家医院和养老院（其中有一部分在乡村社区），已经撤离或开始撤离。该委员会在休斯顿急救指挥中心成立了灾难医学中心。休斯顿西北部，由于来自赛普勒斯克里克（Cypress Creek）的洪水非常严重，CHI St. Luke’s Health不得不用飞艇将患者转移到附近的急救车上。随着流离失所的居民在George R. Brown会议中心聚集，市政府呼吁所有有医疗执业证书的人来这里照护受伤的居民。

尽管一些医院和养老院在飓风前几小时就将患者转到其他地方，Pile介绍，“但是其他机构并未料想到会遭遇这么大的混乱。”医疗机构联盟曾对灾难有演练和计划，“但说实话，我们没想到会到达这种程度。”他补充到。

Brownsville消防部门人员在检查两辆救护车，两辆车可运送20名患者（图片来源：The New York Times)

最紧要的是转移患者

休斯顿大多数医院都在继续运转，虽然整体运转情况良好，但是有些医院被洪水包围，患者无法到达医院，医院的员工也没办法到医院工作。

在德州其他地区，哈维摧毁了医疗机构的各种设施，让医院不得不依靠脆弱的应急系统。在休斯顿西南125英里的地方，是有6.8万人口的Victoria。8月26日晚间，狂风骤雨来临之时，当地Citizens Medical Center的急救人员趁道路通畅，将患者移送到一辆大规模疏散救护车上。紧张的气氛下，一位等待上车的老妇人紧紧攥着一只棕色的泰迪熊。

“我们非常想帮助患者，但也知道，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才是最好的办法。”Citizens Medical Center医疗主管丹尼尔·卡诺（Daniel Cano）说。当时，医院的发电机没办法给空调供电，一天后整个城市的空调才正常工作，但也需要几个小时才能将院内的湿气排出。

哈维飓风期间，有几百名患者滞留在Victoria的医院内。但官方称，在医院停电，并接到停水后洪水可能加剧的警告后，所有人员都转移到了San Antonio和其他地方。

Citizens Medical Center市场部主管Jennifer Schulte介绍，在哈维着陆一天前，市政府发出了强制撤离的命令，该院的一些重病患者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。但由于时窗较短，有80名患者无法移动。“那里道路阻塞，患者必须坐下来等待。对其中一些人来说，这是很危险的。”

这是2005年的丽塔飓风留下的教训。当时一辆非法经营的租赁车，在从休斯顿附近的养老院去往达拉斯的路上起火。行李架上的氧气罐爆炸，车上23人丧生。

然而，哈维飓风期间不关闭养老院的决定让很多人置于危险之中。8月27日，在Dickinson，救援者从La Vita Bella支持的居住中心救出了24人。一张该中心患者坐在轮椅上和沙发上被泡在水里的照片，在社交媒体上引起了轰动。官方称，图中所有人都得救了。

Citizens Medical Center的护士在和同事沟通患者撤离（图片来源：The New York Times)

各方协作

理想情况下，医院不仅要应对灾难，还要给在灾难中受伤的人以庇护。到8月28日早上，德州医疗中心23家医院似乎已无计可施。

8月26日下午，潜艇的门就锁上了，为了保护医院的地基（2001年Allison飓风中遭到了严重破坏），整体断电，并促使急诊患者撤离。

由于救护车路线被洪水淹没，患者无法抵达医疗中心。“过去几天，从未听到这么少的救护车鸣笛，这太让人难受了，”德州医疗中心总裁威廉·麦肯（William McKeon）说。“我们的机构是干净的、开放的，但能不能把患者送过来，才是我们最担心的。”据他介绍，由于强风和龙卷风的警告，8月27日的几个小时里，医疗中心的8架直升机都无法降落。

“这是德州遭遇的破坏性最大的飓风之一，但当你向窗外看去，所有的灯都亮着，世界上最大的医疗中心还在运转，这是工程壮举。”8月27日晚麦肯说。

执法人员帮助确定去医院的道路，并将这些信息分享给紧急医疗服务机构。从8月27日晚间到8月28日，在连夜将水引到水库时，执行者又接到进一步指示：为救护车和医疗设备开辟一大片暂存区域。

“这种相互之间的协作，避免了前些年出现的问题：人们各自作业，只关心自己的那部分工作。”德克萨斯州东南部区域咨询委员会（Southeast Texas Regional Advisory Council ）的Pile说。

Pile和其他受访者都提到了卡特里娜飓风后出台的一项联邦法规，该法规要求大范围内的医疗供应商建立紧急医疗计划，这让养老院很大程度上做好了准备工作。

救护车抵达医院帮助患者撤离（图片来源：The New York Times)‍

联邦应急方案

联邦健康官员分析了Medicare的报告，并给德州健康官员提供独立电源的通风机、制氧机和电动轮椅。回应者用德州的登记信息来对它们进行定位并给予帮助。

Pile和他的同事表示，由联邦医院准备方案（federal hospital preparedness program）资助的机构帮了大忙。除了这个方案，联邦紧急事务管理署（Federal Emergency Management Agency）和卫生与公共服务部（Department of Health and Human Services）监督的另外两个医疗准备方案也帮助建立了紧急医疗力量，可从德州调遣急救车、人员和设备。

沿海湾区域咨询委员会执行董事Hilary Watt也用这笔联邦资金购买了特殊的滑板和担架，用来运送超重患者。而这源于她曾读到一则关于一位超重患者的新闻：在卡特里娜飓风时，由于医务人员无法挪动这位超重患者，导致他最终死去。经过周密分析，她将这些担架分发给所在区域的急救团队中。

哈维飓风来临前，她召集急救团队，将五位患者从Rockport和Aransas Pass运走，在哈维飓风达到四级之前救了他们的命。

“我们从其他区域的不幸中学到了很多。”Watt说。

原文来源：The New York Times

原文标题：Houston’s Hospitals Treat Storm Victims and Become Victims Themselves